最近,據(jù)彭博社報道,拳頭游戲公司在美國加州起訴沐瞳科技,指控后者熱門游戲《無盡對決(Mobile Legends: Bang Bang)》抄襲了其《英雄聯(lián)盟手游(Wild Rift)》。
拳頭游戲由騰訊100%控股,2021年3月字節(jié)跳動收購沐瞳科技。這場海外訴訟看似是兩個游戲廠商之間的抄襲紛爭,背后仍是騰訊和字節(jié)跳動在游戲領域牽扯多年的恩怨情仇。
說到游戲抄襲,誰都知道騰訊自家游戲《王者榮耀》發(fā)家之際對《英雄聯(lián)盟》的“致敬”。好在騰訊2011年花2.31億美元買下《英雄聯(lián)盟》母公司拳頭游戲,徹底解決了《王者》抄襲的合法性問題。

騰訊既然花了這么多錢,肯定是想壟斷MOBA游戲這個領域的,但誰也沒想到2016年沐瞳科技MOBA手游《無盡對決》在東南亞橫空出世,且大獲成功。截至目前,《無盡對決》谷歌應用商店的下載次數(shù)已超5億次,是中國目前出海最成功的MOBA。
眼看著《無盡對決》越來越成功,騰訊咽不下這口氣。2017年就讓拳頭游戲在加州以抄襲《英雄聯(lián)盟》端游為由起訴沐瞳,希望借助法院的制裁讓“游戲從移動商店中下架”,限制《無盡對決》在海外的擴張。當時拳頭起訴的法院和2022年起訴的都是同一家。
不過當時加州法院拒絕審理此案:拳頭你被騰訊買了,你倆都是中國公司,我們在美國這么老遠也無法查證騰訊的資料。你倆回中國法庭說理去吧。
隨后,拳頭的母公司騰訊坐不住了,在深圳再次發(fā)起對沐瞳的侵權訴訟。

詭異的是,一向頭鐵的“南山必勝客”騰訊在這次訴訟上折戟,案件至今未判決。
2022年,騰訊繞開深圳再次遠赴加州起訴沐瞳。按照當時加州法院回絕拳頭的理由,騰訊此番再次起訴沐瞳大概率依然會被拒絕。說白了,這場起訴更像公關作秀。
但為什么騰訊還是不惜代價,要翻越太平洋起訴沐瞳?背后都與一位深圳法官密切相關。
沐瞳:當庭法官竟是騰訊“自己人”
2017年,騰訊從加州打道回府,在深圳法院起訴沐瞳游戲《無盡對決》抄襲《英雄聯(lián)盟》和《王者榮耀》。對,你沒看錯,《王者榮耀》竟然也坐在了原告席上。

結果2018年開庭前夕,沐瞳科技曝出當庭法官祝建軍和騰訊的密切關系、庭審時對雙方明顯區(qū)別對待,一時間輿論嘩然。
沐瞳發(fā)文稱,這位祝建軍法官在案件審理前公然發(fā)表文章支持騰訊方訴訟觀點。這篇名為《網(wǎng)絡游戲地圖的反不正當競爭法保護》論文發(fā)布在《人民司法(應用)》2018年第10期上,內(nèi)文其實沒有直接提及騰訊和沐瞳的抄襲紛爭,而是巧妙地引用了兩篇騰訊游戲翻譯/編著的討論版權問題的文章。

相比這篇文章的含蓄,祝建軍法官此前還發(fā)布過多篇偏向騰訊的論文。
2008年至2019年,祝建軍法官僅發(fā)布在《人民司法(應用)》這一學術期刊上直接為騰訊打官司撐腰的文章,就有8篇。不管騰訊是原告還是被告,在這些論文中,騰訊總是在法理上占理。

沐瞳科技在聲明中還提到,祝建軍法官與曾多次在不同場合與騰訊公司的法務人員及其代理律師黎孟龍一起參加社會活動,還曾經(jīng)到騰訊公司的騰訊學院進行學術講座,這其中就有時任騰訊集團法務副總裁的江波。
公開資料顯示,1997年,江波從西南政法大學碩士畢業(yè)南下廣州,進入深圳南山法院做書記員。1999年,江波的學弟祝建軍也是從西南政法大學碩士畢業(yè)南下廣東,進入深圳中級人民法院做書記員。

2004年,最高人民法院開始在廣東高院試點基層法院審理知識產(chǎn)權案件,江波所在的深圳南山法院成為試點,他開始接管知識產(chǎn)權案件的審理。2005年,祝建軍進入深圳中院知識產(chǎn)權法庭。
深圳中院是南山法院的上級法院,這意味著江波審理的案件如果上訴,就會進入祝建軍所在的深圳中院知產(chǎn)庭,日常工作中,也經(jīng)常需要向上級法院請示、溝通。通常而言,雙方在工作上存在大量交集。

2011年,江波跳槽到騰訊擔任法務副總裁,祝建軍雖然沒有追隨學長的腳步,但根據(jù)沐瞳科技的公開聲明,從2017年立案至2018年9月,祝建軍法官至少12次參與了騰訊公司承辦,且有騰訊高級法務人員參與的各類活動。

根據(jù)沐瞳科技的爆料,祝建軍和騰訊還有一層關系在深圳大學,稱祝建軍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官法》第15條規(guī)定,長期兼任深圳大學法學院副院長。
沐瞳科技認為,騰訊與深圳大學的關系也非常密切,包括馬化騰在內(nèi)的騰訊多位創(chuàng)始人均畢業(yè)于深圳大學,而馬化騰本人及騰訊公益慈善基金會等曾多次向深圳大學捐款1000萬及3000萬元不等。祝建軍法官長期任職于深圳大學,很明顯已經(jīng)與騰訊具有了實質(zhì)性利害關系。
此外,公開資料也顯示,騰訊知識產(chǎn)權部總監(jiān)周立國也畢業(yè)于深大法學院。他還曾和祝建軍法官同時受深圳市場監(jiān)督總局的邀請,給本地相關從業(yè)人員做法律培訓。

一場震驚法律界的取證
讓我們再回到騰訊在深圳起訴沐瞳抄襲游戲案件。
2018年9月13日下午,祝建軍法官主持了庭審。沐瞳表示他們的游戲沒有在中國運營,依據(jù)“原告就被告”的原則,訴訟應該轉到上海法院來審理。
誰想到騰訊律師當庭掏出了第三方非法翻墻軟件,向法院證明在深圳可以通過VPN獲取和登陸《無盡對決》游戲。
騰訊當庭違法取證的騷操作,震驚了整個法律界。最讓人吃驚的還是祝建軍法官和上級法院采納了騰訊非法取證的證據(jù),強行把案件留在深圳審理。

這些庭審細節(jié)因網(wǎng)絡直播被曝光,引起更多網(wǎng)友的討論。

深圳中級法院似乎也感受到了輿論的壓力,案件至今未判決。起訴沐瞳案也成為騰訊“南山必勝客”戰(zhàn)績上最大的敗筆。
從2019年開始,祝建軍法官似乎也開始刻意保持和騰訊的距離,逐漸從騰訊的商業(yè)活動上消失了,也不再寫支持騰訊的學術論文。
2021年3月,字節(jié)跳動宣布全資收購沐瞳科技。拳頭和沐瞳的紛爭,如今上升為字節(jié)跳動與騰訊的戰(zhàn)爭。只是這一次,祝建軍法官似乎缺席了。
騰訊你去海外起訴也好,不要再坑祝建軍法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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