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一揮間,你已經(jīng)快一歲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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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現(xiàn)在是晚上十二點。窗外的公路上,工人們還在施工修路,拖拉機的轟鳴聲吵得人心里亂糟糟的,為了迎接亞運會,杭州這座城市,在倒計時200天距今已有了嶄新的變化,新興的柏油路整齊劃一,道路中央和兩旁都插上了綠植。走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每個人都行色匆忙,南方的小城和北方不同,卻也并沒有想象之中的慢節(jié)奏,以至于無暇去欣賞櫻花盛開,落英繽紛的情境了??墒聦嵣?,這并不是我要關(guān)心的,這個世界,永遠都在按照它的法則運行著,以此來襯托背景顯然是多余的。
可即便如此,它仍有存在的意義。因為我有好久沒有給你寫點什么了,上一次還是半年前,如此說來,對于幾乎連陪伴都沒有的爸爸來說,顯然是不稱職的。雖然你并不會知道我在說什么,我也并不奢望獲得回應(yīng),這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關(guān)系了吧。對待朋友,我們總是希望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對待愛人,付出多少的愛,總還想著收獲多少的愛,一旦天平失衡,便會陷入痛苦當(dāng)中,這便是人類的悲劇,因為人性深處是自私的,可也許正是許多人先利他以后發(fā)現(xiàn),他人并未像自己掏心掏肺那樣對你,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戲弄,因此,慢慢地也就變得不再熱情,因為你終究還是漸漸認(rèn)清了生活的真相,可你依然還要去熱愛生活,這便是羅曼羅蘭所說的英雄主義吧!
唯有對你,我的孩子,我是毫無保留和私心的,因為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重生,對,曾經(jīng)所有走過的路,歷經(jīng)的美好,流逝的遺憾,你都會以另一種形式來這人世間去走它一遍,我會為你所遇見的美好欣慰,同樣也為你不小心留下的遺憾而感傷,我也像我的爸爸媽媽對我一樣對你,讓你這只小船,安然無恙地漂過那些年,奔赴的考場,淋過的雨,和錯過的愛情……那些年與夢和青春有關(guān)的,也許只有經(jīng)歷這些,你才會真正長大吧,可是每每想起往事,我有多么不希望你長大,就有多不希望自己長大一樣,曾經(jīng)以為多艱難的過往如今想來便有多熱淚盈眶,生命中有過的燦爛,到最后,終將用寂寞來償還。因為你的欲望,不再那么單純了,沒了年少時的所想皆所動,落了俗套。
對于長大后的人來說,我們都曾不小心,有時候這一不小心,就是一輩子。在你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的時候請相信,爸爸曾經(jīng)在那樣的時刻也無能為力,束手無策,愿你太晚明白,好好去享受這場屬于生命的贊禮。
你誕生在這個并不安全的人間世里,自去年8月20日你會喊爸爸,11月24日會走路的那一刻,我知道,屬于你的時代已經(jīng)開始了,聽說現(xiàn)在的你,調(diào)皮得厲害了,脾氣也不好惹,哭鬧也多了……一切都按照劇本即興地演繹著。只是,無論這個世界如何風(fēng)云變幻,我都希望你有個健康,快樂的一生,因為你于我而言是個獨立的文本,既緊密相連又毫不相關(guān),你是個天才的畫家,只要你健康,快樂,無論作畫精致還是平淡無奇,我都樂于接受。
我的孩子,以這種方式跟你對話,我想,注定是落寞,費力不討好的,可是,面對你,我的孩子,我有什么好費力的呢?是你的出現(xiàn),賜予了我無限神力,讓我樂此不疲,有勇氣面對,并戰(zhàn)勝一切艱難險阻。你也曾在無數(shù)個見不到我的日日夜夜里,看到視頻的另一端不停地喊著爸爸,爸爸……牙牙學(xué)語間的呢喃也許不過生理上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你并未懂這個稱謂的真實分量和含義,可我想你是懂的,因為從生理的意義上,你我早已血脈相連,刻在骨子里了。
此時此刻,已經(jīng)是凌晨十二點半,窗外終于安靜了下來,依然還有一絲涼風(fēng)襲來,在這個燥熱的季節(jié)好不愜意。文已至此,如果非要在這層關(guān)系上加上一個意義,那么這就是它存在的意義吧,讓我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每回想起今日所作皆將成過往的文字,都有跡可循。我是不愿對你訴說那些憂愁的,它并不能改變什么,生活不是林黛玉,不會因為你的憂傷就風(fēng)情萬種!對于你和我,以至每個人來說,待到明日旭日東升,便又是新的一天,我們處在這人間世,也誓要活出這人間世,愿你能懂,但你不懂,我不怪你!
晚安!聽聞你生病了,愿你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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