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蘭蘭攤開手上僅有的一張10元紙幣，對郎青青說:“只有這點了， 晚上房東一準來催錢，咋辦?”
朗青青嘴巴咬住毫無血色的下唇，憋出一句話:“總有辦法” 。
兩個16歲少女坐在床上發(fā)呆，“ 你還發(fā)著燒，我找馬哥去!”
李蘭蘭騰地站起來，朗青青一把拉住她衣角，搖搖頭。
“命比啥都重要，管不了這么多”蘭蘭猛地扯開姐妹的衣角,急沖沖地走出逼仄的出租房。
不知過了多久，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青青感覺有人扶她下了床，迷迷糊糊到了醫(yī)院，再醒來時，看見蘭蘭坐在床邊等她醒來。
“讓你辛苦了”青青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客氣啥” 見她醒了，蘭蘭遞上一杯水。
“你說你這身板，刷碗老板還嫌棄，要不，干脆別去了。 ”蘭蘭看著她，眨巴著眼睛說。
“那咱吃啥”青青看著她，反問。
“要不咱跟著馬哥干去，到劇場前面兒賣票去，這次看病的錢，是馬哥這借的?！?/p>
“不打緊嗎?咱得掙明白錢”
“明白著呢，那些個看電影的，想看還買不著票，咱們幫著買買，不犯法”
聽蘭蘭這么一說，青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從此以后，西門劇場門口，多了兩個來回小小地影子，穿著灰色衣服，戴著灰色衛(wèi)衣帽。
隱沒在人群中，背后，有一雙犀利地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們。
朗青青和李蘭蘭，這兩個來自貧困山區(qū)的打工妹，在借了車票來到城市第二個月起，就在馬哥手下干倒票活兒。每天馬哥給她們生活費。
兩個少女第一次知道了肯德基，第一次知道了超市，知道了KTV，她倆激動的跟在馬哥后面去KTV唱歌?？粗蟊染频鸟R哥，穿著超短裙， 喝了點紅酒的蘭蘭，依偎著青青，說:“我要嫁給馬哥。 ”
青青看著馬哥，說:“馬哥哪看得上俺們這種人?！?/p>
蘭蘭兩眼放光: “我會讓他看上我的。”
倒票地日子過的快，為了避免檢查，她們經(jīng)常換地方住，青青忽然有點討厭起這種日子。
一天，青青說: “阿蘭，咱能干點別的嗎?干這活像做賊一樣， 心里憋得慌”
蘭蘭嘴里正吃著香噴噴的芝麻燒餅，聽她這么一說， 嘴巴停下來，瞪眼睛看她:“ 那咱干點啥?咱啥學歷?”
青青低了頭，用腳撥弄著地上的一粒小石子，半天，才說:“人要沒個念想，活著也沒啥勁兒!”
阿蘭繼續(xù)吃她的燒餅:“ 那你說說，你的念想是啥?還不就是嫁個好男人，過上好日子唄”。
“我可不，我想自己干”青青眼神堅定。
“啊?”阿蘭聽了反應不及。
“我的念想是能嫁給馬哥，住進大房子，生個娃，過上好日子”阿蘭露出向往的神情。
2
三年后，西門劇場這一帶，有名的票販子依舊是馬哥，馬哥身邊多了個得力的人，叫郎青青。
這姑娘長得漂亮又清純，會搞關系，和劇場的上級主管部門關系搞的不錯。每次公安局有行動，馬哥他們總是能聞風而逃。
熟識這一行的人都說，沒有三把刷子的人，怎么敢在這個圈兒里混。
據(jù)熟悉馬哥的人說，先前有個叫蘭蘭的姑娘也跟過他，沒多久，馬哥又喜歡上青青。
“這就是你想要的帶勁兒的生活?”阿蘭點了一支煙，看著走進包廂的郎青青，問，臉上帶著一絲冷笑。
“你說呢?”郎青青看也不看阿蘭，顧自脫下羊絨大衣，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完。
“李局長那邊放風出去了嗎?”郎青青問。
“嗯”李蘭簡短的回答道。
不一會兒， 兩個男人走進來，為首的一個身材高大、胳臂上紋著龍身，臉上橫肉堆積。兩只小眼睛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另一個頂著光頭，身子細溜溜的象個泥鰍，跐溜一聲坐到阿蘭旁邊，人還沒坐穩(wěn)，手就摟住了腰。
“死相” 阿蘭噴了他一臉煙， 臉上露出嬌嗔的神情。
郎青青站起來，給馬哥倒茶，細高個兒看著青青，摸著光頭說:“哥， 要說這眼光，還是你行，你看青青，就像地里的小白菜，水嫩水嫩的，看上去又清純。要說，這李局長他們還就吃她這一套....”
馬哥啥也沒說，只用眼瞪了他一下，細高個立馬閉了嘴，“吃菜，吃菜，今兒個哥生日，吃完咱大干一票去”。
包廂里一片酒杯的碰杯聲。
一行人吃好飯，去了KTV唱歌， 包廂內，馬哥和細高個一人摟著一個點歌公主，馬哥拿著話筒，聲嘶力竭地吼，一會兒 “吧唧”親一下點歌公主。
青青給他們倒酒，阿蘭坐沙發(fā)上抽著煙。青青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一雙眼睛卻看著馬哥。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炎熱的夏天，那天他們賺了一票， 大家喝了慶功酒，半夜醒來，身旁卻躺著馬哥，她看看身下，血紅一片。
馬哥說:“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 見紅了，是個干凈的。”
她當時想哭，卻生生憋住了，只覺下身一陣撕裂的痛。可在馬哥這里，看上你是榮幸，要是哭出來，會把馬哥惹惱。
青青從小長得好，她有著小麥色的皮膚、堅挺而小巧的鼻子，頭發(fā)天生卷，杏仁臉兒，兩只大眼圓得像桂圓。村里人說她長得像洋娃娃。
青青當時怎么也想不起來，只知道人是馬哥的了。
事后，阿蘭恨恨地說:“ 我知道他們玩女人那點手段，他們在酒里下了藥。不過，馬哥要了你，總比別人跟著他好!總有一天，馬哥會發(fā)現(xiàn)我對她的好?！?/p>
青青不解的看著姐妹，只覺心里難受，不明白蘭蘭怎么會這么想。
這段時間，他到哪兒都帶著他，還帶她認識了幾個部門里的小頭頭。青青逐漸摸清了馬哥走倒票這條路的渠道，干這活兒，背后沒個人掩護，也不成。
馬哥對她格外大方，給她買貂皮和金銀。還對別人說要娶了她。然而，郎青青心里明白的很，她決不是要這樣的生活，因為，她恨他!
這幾年，馬哥已很少出面，多是指示下面的馬仔買票倒票，甚至做假票。 前段時間，馬哥看上一個大型演出項目，頗有自己出馬的苗頭，這個事她默記在心。
她想起那個屈辱的夜晚，在別人看來，馬哥對她不錯， 回老家時他甩出幾萬塊錢讓她拿回去蓋房子。還對她說:“跟著我好好干， 以后老板娘就是你了。”
馬哥的膽子越來越大，現(xiàn)在專門有做假票的窩點?？擅看吻嗲噘u出一張假票給那些看上去像大學生一樣的女孩子，心里總覺得不得味兒。
3
有段時間，她聽別人說做網(wǎng)店很賺錢，也想試試，不料被阿蘭一頓奚落: “ 你有幾個文化?電腦活你干得來?干得過那些城里人?認命吧，安心賣你的票子!”
可她不甘心，她悄悄得背著她們學了注冊網(wǎng)店，學會自己在網(wǎng)上買東西，一點點弄懂了這網(wǎng)上買東西的規(guī)律。
這段時間，馬哥和另一個姑娘混在一起。 青青一心想把網(wǎng)站這事兒給整明白，她認識了個人，對方愿意教她如何在網(wǎng)上賣貨，只是她現(xiàn)在不知道要賣啥才能掙錢。
可她不認命，她總在想，能不能自個兒找到個飯碗?
她知道蘭蘭恨她，阿蘭現(xiàn)在最大地念想還是嫁給馬哥。
“聽說馬哥在城西買了100多平地的房子，準是以后娶媳婦用的，他沒跟你說?”
青青回答:“這咋能不說， 早說了。 ”
蘭蘭涂滿黑色眼影地眼睛暗了下去。
青青知道，只要馬哥沒開口，分手這種事，她提都不敢提，除非她失蹤了，否則，她在哪兒，馬哥都有辦法找到她。
前段時間青青認識的人叫黃曉，當時他們公司在西門劇場廣場上做活動。那天，她幫了點小忙，她認識的劇院大姐同意黃曉的公司先把宣傳道具放在劇院。當天活動結束后，黃曉很是感謝，執(zhí)意要請她吃頓飯。她拗不過熱情，便去了。
這是個忠厚的人，一頓飯吃好，青青知道了他大學畢業(yè)后，獨自到這個城市打拼，目前最大心愿是能在這個城市扎下根。青青打趣他:“啥叫扎下根?”
黃曉地臉就有些微紅，語調訥訥:“ 在城里買上房，成家，生孩子?！?/p>
青青噗吡一聲笑了:“那不就是我們老家說的， 老婆孩子熱炕頭嘛?！?/p>
黃曉就顯得有點難為情:“這話是我媽說的。”
青青覺得和他能聊到一塊去。他說話語調不急不徐，文文氣氣的。不象馬哥他們，說不上三句話就爆粗口。她覺得和他在一起說說話， 心里頭就變得舒暢。他們互加了微信，只要得空，青青會出來和黃曉吃個飯，聊聊天。
黃曉問青青的工作，青青回答，還是不說了，你看不上我們這一行的，我沒有正當工作，就是個倒票的。
黃曉卻說:“沒關系，我剛來時也一時找不到工作，還去發(fā)過小傳單。”
相處時間長了，黃曉透露出想要進一步交往的意思。
青青如實相告:“ 我所在的倒票集團分工嚴密，在圈內有點名氣，我知道一些秘密，要從里面走出來，沒那么容易，老大不會放我的?！?/p>
聽青青說完，黃曉異常認真得說:“青青， 你做這個遲早得出事，趕緊想辦法出來，要是他們不放你，我就去舉報他們?！?/p>
青青說:“舉報? 誰敢呀?要是讓老大知道了，我這小命就不保了?！?/p>
黃曉說:“青青， 不要怕，你現(xiàn)在有我!你有機會收集下你們內部操作的證據(jù)，我去匿名舉報?！?/p>
“過段時間市里有個風暴行動,聽說抓得嚴，你抓緊準備?！鼻嗲嗫吹近S曉堅定的眼神，眼前浮現(xiàn)出在劇場門口買到假票在雨中嚎啕大哭的女學生的身影，浮現(xiàn)出馬哥摟著姐妹們取樂的場景。
黃曉前幾天對她說:“我看好了城郊一個小戶型，等到年底，發(fā)了年終獎，我把首付去付了，房主就寫咱倆名字?！?/p>
聽完她心里有些感動，看來，這個男人是一心想和她在一起。
想到這，她咬咬牙，艱難得點下了頭:“好， 聽你的。”
郎青青本是個機靈的姑娘，平時跟在馬哥身邊，也在暗中觀察馬哥這幾年做得這么好又沒被抓的秘密，原來馬哥早建成了一條人際暗道。從做假票的印刷廠、到劇院門口檢票的工作人員，甚至大檢查都有給通風報信的內部人。
不過，雖是這么準備著， 青青還有另一層擔憂。
那天，陪馬哥到酒吧喝酒，蘭蘭喝多了，說:“馬哥， 我也跟過你，你就說一句，你心里除了青青，到底有沒有我?”
馬哥看了她一眼，對青青示意。讓青青把她弄出去，青青過去扶蘭蘭，被她一把推開:“ 你別假惺惺得!你還不是霸著馬哥，離開這里你能干啥?你有啥本事?要不做這個，只能去做那個..那個”
“別說了你，”青青打斷她的話，連拖帶拽把她帶出包廂。她看到馬哥一手摟著點歌公主，一手朝她揮了揮，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青青心里感到一陣厭惡，還有莫名的擔憂，真要不干這個，他們這一撥十幾個姐妹，能干點啥呢?要文化沒文化，有幾個連普通話都說不標準。
4
青青和黃曉討論過這個問題，黃曉說，你腦瓜子靈，可以考慮做網(wǎng)店。
“ 那咋做?得多少本兒?做啥好?”青青一臉的苦悶。
黃曉介紹了一個哥們的女朋友，這姑娘專門在網(wǎng)上賣女性服飾和化妝品。
青青抽著空就去看，學習她們是怎么和客人在網(wǎng)上談生意，怎么在電腦上操作發(fā)貨，怎么和快遞公司談價格。幾個月下來，青青對開網(wǎng)店心里有了七八分把握，就是賣啥能好賣，心里一時還沒想清楚。
等待已久的這一天終于到來，工商執(zhí)法局根據(jù)舉報人的線索，在市里嚴查不法行為的大環(huán)境下，抓住了幕后的大佬，倒票圈里有名的馬哥。這是一起特大的制售假票案件，馬哥及幾名主要從犯被抓。
馬哥出事后，蘭蘭為馬哥的事情四處奔走，但她認識的人本來就都是混混，一看馬哥出事，個個都避之不及。
蘭蘭沒辦法，只得回來，看到青青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飯， 她氣不打一處來，沖著她喊:“郎青青， 你個沒良心的，馬哥平時怎么待你的， 現(xiàn)在出了事，一個個的躲的比啥都快!”
青青看看她，又看看大家，用冷靜的語氣對蘭蘭說:“ 急也沒用，人家既然能抓住，說明事情沒這么簡單?！?/p>
第二天，郎青青不見了，在微信群里發(fā)了個消息:干這行遲早要出事，大家散了吧。
青青到黃曉哥們的女朋友網(wǎng)店幫忙，干客服和打包這些活，她想著多學點。以后條件成熟了準備自己開個店。
黃曉一有空就來看她，他經(jīng)常加班，說要趕緊存下錢，得把房子買下來。青青心里愈發(fā)對他有了信任感。看來，這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和他在一起，不就是自己向往的小日子嗎？
這么一想，青青卯足了勁學網(wǎng)店的操作，從進貨、和客人網(wǎng)上交流，到退貨，和物流溝通等，都學了個遍。
擺脫了馬哥的青青，這段時間和黃曉在一起很是開心。
但有件事情，讓青青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她走后，有次一個姐妹發(fā)微信給她:青姐，小美去坐臺了。你說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把咱老大給抓了!
青青就回姐妹微信:小美糊涂了嗎?干啥也不能去干這個，你們勸勸她。
姐妹說:除了倒票，咱們還能干啥?文化淺，房租又貴，一天不出去掙錢都不行。
青青沉默，心里有點難受。她把馬哥給告了，他是活該?？山忝脗冊谶@城里就沒活路了。
她心里一陣揪緊的痛，是她對不住姐妹們嗎?是她害的大家沒了飯碗嗎?
也是也不是，那一夜， 郎青青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想到黃曉的話，他說從今以后你要和過去告別，再不要去想以前的事。
想到這，心里又覺得舒暢了些，黃曉說的在理，從此以后，她郎青青要開始新生活，再不和以前人和事有任何瓜葛。
青青和黃曉的感情穩(wěn)定，黃曉提出趁過年公司放假，帶她去家里見見父母。青青答應了，既然已經(jīng)和他好了，回去見長輩是應該的事。想到以后和他在一起的生活， 再沒有霸道的占有，再沒有欺凌，青青覺得自己的生活終于安定了。
這天，青青提著大包小包給黃曉父母買的禮物，早早地在馬路邊上等著，黃曉說7點10分到的。
青青穿件大紅羽絨衣，厚實的衣服掩不住苗條的身材，小麥色的杏仁臉上，一雙清澈靈動的圓圓眼，一頭瀑布似的卷發(fā)垂到肩膀上。一旁路過的幾個小青年走過去了，還回過頭再看她幾眼。
到點了，黃曉還沒到，青青打電話過去，只有嘟嘟嘟的忙音。一陣寒風吹來， 青青冷的上下牙齒直打顫，她想有可能是路上堵了，還是回屋里等去。
一個小時過去，打電話還是沒人接，人也沒到。青青急了，只能不斷的撥打他手機。
撥到第15個電話時，終于傳來他的聲音，青青著急壞了:“ 怎么還沒到呢?”
她卻聽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黃曉說:“ 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還是算了吧?！睕]等青青問，就掛了電話。
青青有些發(fā)呆，坐在床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是好好的嗎?昨晚兩人還高興的討論著回家見父母的事。
不行，她一定得問明白，一定是出啥事了。想到這，青青拿起包，穿好鞋，奪門而出。
剛走到樓梯口，電話響了，是蘭蘭。
“被男人甩了吧? 活該!是我告訴他的，我說你是馬哥的女人，說你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隔著電話，郎青青好像看到蘭蘭咬牙切齒的樣子。
“哐啷”一聲，手機掉到了地上，青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抖。她轉身，步子緩慢往回走。
進了家門，在床沿上坐了幾個時辰。天快擦黑時，她站起來，去找黃曉。
到了黃曉的出租屋，看見他坐在床上，玩著手機游戲，臉上看不出表情。
“不是你說讓我去舉報他的嗎?不是你說我們可以開始新生活嗎?”郎青青站在黃曉面前說。
黃曉繼續(xù)玩手機游戲，好一會兒，他停下來，看著她，表情冷漠，說:“ 可你沒說你是他的女人?！?/p>
郎青青說:“ 是你說讓我把過去的都忘了，和你開始新生活?！?/p>
黃曉說:“可我沒法接受被別人睡過的女人做我的未婚妻?！?/p>
屋子里一片靜寂，青青轉身，走到門口，對著繼續(xù)玩手機游戲的黃曉說:“ 你說的話真讓我覺得惡心，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男人!”說完回頭就走。
第二天，黃曉哥們女朋友微信來了:親，真不好意思，這段兒生意也不好，打算自己做了。
她秒回:沒關系，沒事。
5
郎青青徹底沒活兒干了，在出租房睡了三天。第四天，同村的阿麗來找她，說:“ 大伙兒都找不到活兒，大家讓我來叫你回去，一起合計合計。 ”
當郎青青走進屋子，一屋子十幾個人的人都站起來，眼睛齊刷刷看向她，“ 青姐，以前就數(shù)你點子多，你給大家指條明路，我們找了好幾份工都不得勁”阿麗說。
“主要是我們還想大家在一起干活，這樣誰病了啥的也有個照應”另一個姐妹說。
“阿蘭呢”青青看了一圈，問大家。
“跟一個老男人走了，聽說做人家的小那啥去了”一個嘴快的姐妹語帶調侃的說。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
“大家先坐下，我們合計合計以后干點兒啥”青青說。
“阿麗，你這件衣服挺好看，在哪買的?”青青看著阿麗穿的淡紫色羽絨服問。
“網(wǎng)上買的，網(wǎng)上東西便宜，大商場有牌子的我們買不起”阿麗說。
“我想開個網(wǎng)店，有規(guī)模的那種，大家愿意和我一起干嗎? ”郎青青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說。
“開網(wǎng)店，青姐你開玩笑吧?咱一個村的， 我可知道你是小學畢業(yè)，這電腦操作，你搞的懂嗎?”旁邊一位姐妹說。
屋子里發(fā)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青青表情嚴肅，“我是小學畢業(yè)， 所以找工作到處碰壁，像我們這樣打工的，也想穿的漂亮些，可太貴的衣服，咱買不起，我想做做服裝看。”郎青青說。
“可是青姐，我們啥也不懂，也不知道要進啥貨呀?”阿麗說。
“我們自己想買的衣服別的姐妹們一定也想買，我們自己想買的化妝品別的姐妹們也想買”青青說。
“我在朋友家?guī)兔r認識了供貨商，可以先從他那兒進一批貨” ，青青自信滿滿。
“既然這樣，我們愿意跟著青姐做做看”姐妹們一個個表態(tài)說。
一個個把自己存下的不多的錢都拿出來入了股。
后記:
二年后，郎青青的服裝網(wǎng)店一年已能做到一千多萬的銷售額。
這天，她正在辦公室忙碌，著手準備開出規(guī)模更大的網(wǎng)店。
辦公室的門被人“咣”的一聲推開，李蘭蘭快步走到她面前。
青青抬起頭看她，“來了” 好像她從未離開過。
“咱倆一起干，我入股，干嗎?”阿蘭問青青。
“干!”青青看著阿蘭猶疑的眼神，回以一個堅定的眼神。
阿蘭笑著向她伸出右手，青青也伸出右手，“啪” 的一聲，兩只手擊了個掌。像小時候一起玩時一樣，一定要先擊個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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